跟男友在一起三年。
發現他所有社交帳號名字都叫 July。
我以為他摯愛浪漫的七月,就沒有刨根問底。
直到我們結婚那天,他前女友送來一份禮物,禮盒上落款的名字——
齊悅。
我終於明白,他不是愛七月,而是摯愛齊悅。
那瞬間,我的心沉入谷底……
1.
我跟賀修遠的婚禮上,有個白色連衣裙女孩喝多了。
賀修遠黑著臉讓她別胡鬧。
她沒理賀修遠,而是沖我笑:「姐姐,聽說你懷孕了,孩子取名字了嗎?」
我撫著肚子,溫柔地回答:「小名叫七月。」
「七月。」她目光轉向賀修遠,笑得更厲害了,眼角甚至分泌出眼淚:「怎麼能叫七月呢,他都不要七月了。」
我表情微怔,有些不明所以。
凝滯的空氣里,賀修遠的髮小率先打破沉默:
「嫂子,我同學喝糊塗了,我送她去酒店。」
他們走後,我沒忍住問賀修遠,語氣中帶了點試探:
「阿遠,她是誰呀?」
賀修遠專心致志地看著我,神態沒有一絲異常:「老同學。」
我還想問。
他卻搶先換了話題。
「老婆,我公司的甲方喝大了,我去看看。」
「好吧……」我艱難啟唇,將要問的話全部咽下。
不知道怎麼了,看著他慌亂離開的背影,我心裡莫名不安。
2.
閨蜜瑤瑤來找我的時候,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禮盒。
她把禮盒往我面前一擲,說話相當直白:「沅沅,這是你情敵留下來的東西。」
「情……敵?」我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,下意識想到白裙子女孩,臉色又白了幾分。
「就剛剛趴在那哭得特慘的姑娘唄。」瑤瑤鼓起臉,翻了個白眼,「她對著別人的新郎哭成這樣,真夠不要臉的……」
聽完這話,我更加不安了。
瑤瑤安慰般拍拍我的肩膀,語氣極其篤定:「你也別擔心,你家賀修遠可是出了名的寵妻狂魔,他不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。」
也是,賀修遠把我寵到了骨子裡。
所有人都說我嫁給了愛情。
我不應該懷疑他。
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,不準備自尋煩惱。
我一邊跟瑤瑤聊天,一邊無意識把玩著禮盒。
突然。
禮盒上的名字吸引了我的目光。
我細細打量著,原來她叫齊悅呀。
等等。
齊悅……七月……
我腦子裡的那根弦猛地炸開,我呆滯地張著嘴,直起的背受不住地往下塌。?
我的世界頓時一片漆黑。
「沅沅你怎麼哭了?你可別嚇我。」
「賀修遠在哪?幫我把賀修遠找回來,我要見他,我要見他。」
「好好好,我找賀修遠,你還懷著寶寶呢,不能再哭了。」
3.
我哆嗦著手給瑤瑤遞去手機。
我迫切想知道賀修遠在哪,我聲音抖得不成樣子。
「我要跟他開視頻。」
瑤瑤點頭,視頻剛撥過去,就被賀修遠掛斷。
我死死地捏住頭紗下擺,臉往上仰,眼淚卻不受控地往下落:「再幫我撥過去。」
視頻被掛斷無數次後,賀修遠終於打來語音通話。
他的聲音有點啞:「老婆,你怎麼了?」
「你在哪?」這時候,我的情緒已經繃不住了。
「我在……」他猶豫了半秒,轉移話題,「我馬上回去。」
我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問:「你是不是在酒店?你去找她了對不對?」
我有點說不下去了,我無助地靠在牆角,鼻音很重:「賀修遠你告訴我,齊悅是誰啊?」
電話那頭,頓時沒了聲音。
我捂著心口,瘋狂大哭,哭到上氣不接下氣,哭到最後連眼淚都流不出來。
我感覺我太可悲了。
婚禮當天,老公的白月光來了,他拋下我,跟她去了酒店。
更可悲的是。
我跟賀修遠在一起三年了。
他所有社交帳號名字都叫 July。
就連我懷孕後,問他,我們寶寶該叫什麼名字呀。
他想都沒想,脫口而出:「七月。」
儘管我疑惑過這個月份到底對他有什麼特殊意義。
但我尊重他,並沒有刨根問底。
直到今天,我才知道他的白月光叫齊悅……
他怎麼能心安理得地用我的孩子來祭奠他們的愛情?
在賀修遠心裡我算什麼?
我的三年到底算什麼?
我不明白,他的心沒有騰乾淨,為什麼又要跟我在一起?
我做錯了什麼啊?
4.
半小時後,賀修遠滿頭大汗地闖進了包廂。
他讓瑤瑤出去,想跟我單獨談談。
「你要跟我談什麼?」我抬起一雙發紅的眼睛,茫然地看向他。
他蹲在我面前,沒有任何情緒:「齊悅是我前女友。」
「你們在一起多久?」
「七年。」
「分了多久?」
「四年。」
「你還愛她嗎?」
賀修遠沒有吭聲。
他默認了。
我就想笑,越笑眼淚越多:「你們倆何必呢?她放不下你,來鬧我的婚禮。你放不下她,拋下我去找她。賀修遠,我究竟做錯了什麼,我要被你們倆這樣禍害?」
我邊哭邊扯頭紗。
「你別鬧了好嗎?」賀修遠抿直唇線,按住我的手,「我跟她什麼都沒發生,我只是去看看她。」
我瞪大眼睛盯著他,我不知道他怎麼能理所當然說出這種話。
「是不是以後只要她哭,你就會拋下我去找她?」我歇斯底里地問。
賀修遠再次沉默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我才聽到他的聲音:
「我會跟你結婚,你就當這件事沒發生吧。」
我眼前一黑,像是頭頂落下驚雷一般,針扎一樣的疼,然後內心湧上巨大的憤怒。
他覺得婚禮是給我的恩賜?
我不稀罕,我真的不稀罕。
我踉蹌後退,倒在牆沿,臉色慘白,渾身冒著冷汗。
肚子裡的寶寶,像是感受到了我的痛苦。
他小小地動了一下,我卻痛到死去活來。
我捂著肚子,滿心悲哀,寶寶這是你的第一次胎動啊。
怎麼能在這種時刻呢?
5.
賀修遠擰著眉頭,伸手要扶我起來。
我不受控地沖他尖叫:「你別碰我,髒。」
「你別這樣,好嗎?」賀修遠盯著我的肚子,嘆了口氣,「我沒想跟你分開,真的。」
聽到這話我就噁心。
他太噁心了。
如果沒有遇見他,我也會有一段乾乾淨淨的愛情。
我也可以幸福。
是他毀了我。
我抓起手機不管不顧砸在他身上:「婚禮不辦了,我們現在就去離婚。」
賀修遠愣住了,幾秒後,他臉色明顯冷了下來,言語間充滿諷刺:「你自己就是單親家庭出身,你覺得你媽能同意你懷著孩子離婚?」
我死都想不到,賀修遠會拿我的家庭來傷害我。
我心臟仿佛被尖刀剜成了千塊萬塊,每一塊都在被啃咬,被銷蝕,被刺穿。
我抱著頭靠著牆放聲大哭起來,哭到喉嚨都啞了。
就連他什麼時候走的,我都沒發現。
6.
那天過後,我跟賀修遠徹底陷入冷戰。
我搬回了自己家。
如賀修遠所說,我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。
我爸沒去世之前,我媽一直過著喪偶式婚姻,所以她無法跟我共情。
賀修遠來這接我時,她巴不得我快回去。
「人家小賀都給你台階了,你見好就收。」我媽不停地催促我,「別躲在房裡,趕緊出來。」
我幾乎是求她:「媽,你讓他走吧。」
「你都懷孩子了,還在這鬧什麼?這口氣你必須咽下去。」
「我咽不下去,我就是咽不下去。」
「婚姻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」她掀開被子,對上我發紅的雙眼,語氣稍微軟了些,「再說了,小賀也沒有出軌呀。」
不是這樣的。
精神出軌比肉體出軌更加可怕。
我語氣特別悲涼:「我們在一起三年,他睡在我旁邊想的卻是別的女人,我算什麼?」
「你就容易想太多,我先跟你說好了,不管你們怎麼鬧,你都別想著離婚,我丟不起這個人。」
這是我第一次忤逆她:「我非要離。」
我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我:「說來說去,還不是怪你沒用?如果你哪都好,我就不信小賀還能惦記前任。」
「媽——」我崩潰地打斷她,堵住耳朵,我不想聽見任何聲音,「我求你別說了,我求你了。」
無盡的委屈在心口迅速蔓延,擠得眼眶都掛不住眼淚。
錯的不是我啊。
為什麼要來指責我?
這個世界非要這麼荒誕嗎?
7.
我被迫跟賀修遠回了家。
在我們婚房內,他把手機遞給我:「你自己翻,我跟她分手後,就再也沒有聯繫了。」
我沒接,冷笑了聲:「這能代表你心裡沒有她嗎?」
賀修遠沒有回答。
他握緊手機,手指骨節嶙峋突起,用力到泛白。
好半晌,他才沉著臉打開微信,搜索齊悅的名字。
最新的一條消息。
同學群里。
他說:「我要結婚了。」
他的同學們心有靈犀地問:
「齊悅怎麼沒跟我們說啊?」
他說:「不是和她。」
群里一下就沉默了。
幾分鐘過去,齊悅艾特他:「恭喜呀,你的婚禮我肯定不能缺席。」
他沒有拒絕。
他還說「好」。
我們婚禮那天,齊悅來了,穿著一襲白紗裙坐在台下,像極了新娘。
站在我旁邊宣誓的賀修遠,幾次哽咽,幾乎繃不住情緒。
當時閨蜜還羨慕我:「沅沅,你算是嫁對人了,婚禮宣誓的時候,賀修遠竟然哭了呢,他好深情啊。」
現在回想起來,我禁不住想笑。
賀修遠的演技實在高明。
所有人都以為他在宣誓的時候,腦海中想的是跟我在一起的歲歲年年。
可他分明是擔心坐在底下哭成淚人的齊悅。
「看清楚了嗎?我說過,我跟齊悅清清白白。」賀修遠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。
我眼睛一闔,剛想讓他滾,他發小的電話就打了進來。
電話那頭,他發小的聲音很是急切:「阿遠,齊悅進醫院了。」
賀修遠身體一僵,眼神複雜地看向我:「我出去一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