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轉走我四十九萬離婚保障金,繼女打視頻來嘲諷我
繼女打視頻過來炫耀在國外看偶像演唱會。
身邊還跟了一堆小姐妹,細看都是她同班同學。
我心一緊:「你哪來的錢?」
她說手滑找黃牛搶了五十張演唱會門票,索性就請同學一起去看了。
黃牛一張票炒到九千,五十張共四十五萬。
是我辛苦存了十年的離婚保障金。
遇人不淑,丈夫家暴,公婆刁難。
苦苦忍耐存錢,只為了離婚後能體面過日子。
眨眼卻被毀了。
我聲音都在抖,帶著誘哄:「乖乖,那個偶像下半年會來咱國內巡演,你還想不想再請同學看?」
1
帳戶里整整四十九萬的離婚保障金不翼而飛!
突如其來的噩耗。
我嚇白了臉,連忙打銀行電話。
為了離婚時不被財產分割,我特意用癱瘓在床的弟弟的信息辦的卡。
反正弟弟神智不清,不少事物是我照料代辦。
辦這張卡的事,連他老婆都不知道。
但沒想到還是出了岔子。
銀行回話說一個禮拜前,我卡里的錢就被轉走了。
我如遭雷擊。
錢被轉走不可能沒有消息。
正當我打算報警時,一直不怎麼跟我親近的繼女忽然打視頻過來。
接通後刺耳的音頻接連炸響,光怪陸離的燈光映在繼女臉上。
我愣了下:「你不在學校?」
她得意沖我抬起下巴,而後把手機攝像頭往周圍轉一圈。
「你知道我在哪嗎?」
視頻里人山人海,繼女話音興奮,斷斷續續。
「我在國外看偶像的演唱會!」
我預感不太妙:「你爸同意你去了?他給你錢了?」
雖然繼女不跟我親熱,但她的房間都是我定期打掃。
一桌子偶像卡片和滿牆海報。
因此我知道她在追星。
尤其最近為了去國外看偶像的演唱會,繼女吵著鬧著跟她爸要錢。
結果被張偉光一巴掌扇翻在地。
「沒出息的東西,老子辛苦供你讀書,是為了讓你發騷找男人的?」
我心疼繼女被打罵。
為了維護她,還因此挨了張偉光一頓狠揍。
身上的淤青現在還沒褪。
視頻里的畫面又回到繼女臉上。
「我爸怎麼可能同意。」
她哼了聲。
「是我忘了說了,我用你的手機和卡找黃牛買票,結果手滑直接買了五十張,那黃牛不肯退,我就只好請學校的同學一起來看了。」
繼女洋洋自得:「我聰明吧,這麼多人一起,就不怕到國外被人拐了。」
「而且我知道你見識短,沒出過國,所以特意打視頻給你看看,畢竟還花的你的錢呢!」
我心臟驟縮,差點拿不穩手機。
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。
「你怎麼知道那張卡的?」
繼女撇了撇嘴:「我早知道了,你照顧小舅,用他身份信息辦卡藏私房錢,還特意瞞著我爸。」
她的眼神忽然陰冷下來,眼底閃爍著惡意。
「媽媽,這事我爸還不知道吧,你猜他要是知道你藏了這麼大一筆錢,會不會直接拿菜刀給你剁了?」
她在威脅我,滿滿的有恃無恐。
我咬緊牙,嘴裡很快有了鐵鏽味。
「乖乖,這錢本來也是阿姨存著給你花的,現在花了正好,只要你高興,阿姨做什麼都願意。」
頓了頓,我忽然聲音似鬼魅。
「你那個偶像我之前百度過,聽說今年下半年會來咱國內巡幾站,你還想不想再跟同學一起去看?」
2
在普遍強實名的情況下。
人真的能單憑手滑,在黃牛那裡一次性購買五十張熱門演唱會門票嗎?
我不清楚,我沒去看過演唱會。
但我知道繼女的品性。
她一向愛吹噓好面子,做什麼都喜歡帶著一幫小姐妹。
尤其是她那個偶像,逢人便安利。
那些門票,極大可能是她裝大款請同學去看的。
我越想心越冷。
自從被爸媽「賣」給張偉光,我就像一頭只知道犁地的老母牛,人生除了柴米油鹽做家務,便是受罵挨打。
唯一的慰藉便是十年來,我偷偷從牙縫裡摳出來的離婚保障金。
已經數目可觀。
今年的單位獎金髮下來,只要藏下一半,就能到五十萬了。
我滿懷憧憬,有五十萬就離婚。
但現在全被毀了!
有那麼一刻,我想到了死。
客廳里丈夫罵罵咧咧又在砸東西。
「臭婊子躲哪去了,還不趕緊滾過來給老子洗腳!」
我下意識身體發抖。
剛出房門,迎面迎來一道拋物線,狠狠砸在我腦門上。
「嘭!」
是電視遙控器,強烈的鈍痛讓我眼前一黑,差點軟倒在地。
有鮮紅的血流到眼睛裡。
顯得坐在沙發上等待伺候的張偉光身形詭譎扭曲。
「愣著要死啊,還想老子請你不成?」
深入骨髓的恐懼讓我一個字都發不出來,低著頭默默打來熱水。
張偉光脫下襪子,嗆人的熏臭往鼻孔里鑽。
我心裡還惦記著被掃蕩一空的離婚保障金,忘了忍住身體反應。
「嘔……」
一天沒吃東西的腸胃驟然痙攣。
整個客廳驀地陷入安靜。
張偉光的眼神立即變得恐怖無比。
強烈的異物感讓我鼻涕眼淚齊流。
3
我渾身都在發熱,腦子混沌得像漿糊。
身體強烈的排異反應讓我欲生欲死,恨不能把腸胃都吐出來。
但張偉光不放過我。
他看我滑稽狼狽的樣子,笑容張狂,形似魔鬼。
洗腳水被打翻,我躺在地上。
整個客廳都亂糟糟。
大門咔嚓。
公婆回來了。
看見這幅景象見怪不怪,在屋裡環顧一圈。
「兒啊,今天不是敏敏放假的日子嗎,怎麼不見人?」
張偉光往我身上吐了口唾沫。
「那死丫頭天天出去發浪,鬼知道!」
罵完大發慈悲把臭腳收了回去,問我:「死丫頭哪去了?」
「咳咳咳——」
我從鬼門關回來,不停深呼吸。
迎著全家灼灼的視線,啞聲:「她……她到M國看她偶像演唱會去了。」
「再說一遍?」
張偉光包括公婆在內,都不相信。
「那死丫頭哪來的錢!」
我哆嗦不止,頭垂等得很低看地上。
「說是同學花錢請她去看的,包了門票跟飛機酒店。」
公婆眼珠子都一亮:「那要花好多錢吧,哎呦,咱們敏敏人緣就是好!」
兩個老的為孫女攀上有錢的同學喜不自禁。
甚至開始幻想上同學出錢給他們全家花的美夢。
但張偉光仍舊持懷疑態度。
他用大腳往我臉上使勁踩,惡狠狠:「老子現在給那死丫頭打電話,要是跟你說的不一樣……」
眼看他拿出手機撥號,我心臟怦怦跳。
過了好一會電話才接通。
張偉光不耐煩怒吼:「死丫頭在哪鬼混,還不趕緊滾回來!」
手機外放,很清晰聽見繼女驚慌無比的聲音。
「爸,我跟同學在一起玩,今天就不回去了。」
張偉光雖然不會像打我一樣打自己親生女兒。
但從小耳濡目染,繼女十分恐懼他。
我拼了命咳嗽一聲。
引來張偉光凶神惡煞般的眼神。
電話那頭繼女口吻停頓一瞬,突然變得鎮定不少。
畢竟張偉光也不能隔著手機螢幕打她。
「實話跟你說了爸,我同學花錢請我去國外看演唱會,我現在人在M國,過幾天回家給你跟爺奶帶國外高級的好玩意!」
一聽有好東西,張偉光神色放緩。
公婆更是笑得合不攏嘴。
「哎呦我的好乖孫女,就知道平日沒白疼你,你就在外頭好好玩,讓你同學多買點保健品,我聽說國外保健品吃了效果更好!」
電話掛斷。
張偉光習慣性對我踹了幾下,便收回了腳。
我暗自鬆口氣,知道這一關算過了。
夜裡他們都睡下,我撐著渾身淤傷在客廳搞衛生。
滿是蜘蛛裂紋的手機螢幕忽然發亮。
【阿姨,我按你說的做了,沒跟那傢伙透露你的私房錢,一個月後我偶像來國內開演唱會,你把錢給我準備好,我還要請同學們去看,少一張票你就完蛋了!】
4
繼女從國外回來後,直接去了學校。
張偉光還是每天做工完到家就拿我撒氣。
這天他照例把我打到鼻青臉腫,咒罵我是個不會生蛋的廢物。
嫁給他十年,我的肚子都沒有動靜。
但這次不同。
我除了被他打到吐血外,身下竟然見了紅。
「好痛……我肚子好痛……」
捂著肚子蜷縮在地,我口中不停喊寶寶,寶寶是不是要沒了。
「竟然還有力氣瞎叫喚!」
張偉光粗眉一緊,又是大腳踹上來,正中我的肚子。
我尖叫出聲,身下紅色粘稠的血越流越多,匯聚成一灘,連一向事不關己看電視的公婆都驚動了。
婆婆經驗豐富。
一看連忙大嚷:「兒啊,你可別再打了,兒媳她懷孩子了!」
張偉光直接愣在原地。
因此沒看見我一瞬勾起很快又放下的嘴角。
跟這個惡魔同床共枕十年,我最清楚他的心病是什麼。
沒有兒子。
公婆同樣如此。
前十年我只想著攢夠錢離婚,但現在盼頭沒了。
得知卡里的錢被繼女一掃而空時,我痛苦絕望到想死。
但幸好那晚張偉光毫不留情的打罵,打醒了我。
就算是死,我也要拉著張家人一起下地獄!
慌亂之下他們要打120叫救護車。
「這是老子的種,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,沒準是個帶把的,可千萬不能沒了!」
一想到自己要有兒子了。
張偉光眼中迸射出無限渴望和激顫。
但我強撐著,制止了他叫救護車的想法。
「去醫院太浪費錢了,做個檢查就要好幾千,我在床上躺一下就好。」
提到錢,婆婆立馬附和。
「哎呀兒媳就是有點落紅,不是什麼大事,去醫院幹嘛,跟咱一個院子住的王霞她女兒,不就是學醫的,讓人過來看看就行了。」
我點頭:「偉光,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,沒事的。」
於是張偉光扶著我回到床上。
頭次見他這麼小心翼翼。
我心中無比諷刺,又升起股扭曲的快活感。
第二天一早,張偉光沒去上工。
而是去叫同住院子裡,留家預備考研的王霞女兒,趙青茹。
對方深知我家的一攤子爛帳,根本不願意過來。
張偉光碰了一鼻子灰,正要耐不住發火。
我說讓我去試試。
進去趙青茹的家,把門帶上,隔絕張家人的視線後。
下一秒,我直挺挺對著她跪在地上。
眼帶祈求:「小茹,求你幫幫我。」
趙青茹雖然是院子裡幾個孩子中最爭氣穩重的,但到底還是個小姑娘。
見狀慌了一下,眉頭皺得死緊。
她飛快扶我起來,隨後驚詫道:「你根本沒懷孕。」
我知道她剛剛借著扶我的契機,暗中探了我的脈象。
「沒錯。」
我慘著臉承認。
大概十來分鐘後,趙青茹把家門打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