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久不成悲完整後續

2025-07-04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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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裴璟舒和離十年,他成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。

我以為我們此生再不會相見。

卻在我當壚賣酒時,來了一道聖旨。

商戶女蕭姒,蕙質蘭心,賜婚與攝政王做王妃。

我頂著殺頭的大罪不肯接旨,說我已有夫君。

我的夫君卻在一旁白了臉:「攝政王妃是我娘子?我如何同攝政王搶人?」

1

裴璟舒雙手掐著我的腰,灼熱的呼吸灑在我耳邊,引起我渾身顫慄。

「阿姒,你終於是我的了。」

懷抱陌生又熟悉,我的心不爭氣的有些鼓動,卻還是冷了下來。

「裴璟舒,當初是你要和離的。」

我們青梅竹馬,自幼訂親,原以為成婚後也會是一段佳話,可人心易變。

如今再來糾纏,有何意義?

「阿姒,我說過,我有苦衷的。」

「苦衷?你的苦衷就是高中探花郎,迎娶美嬌娘?當真是,好苦。」

遊走在身上的手停了下來,裴璟舒抬起雙手捧著我的臉,眸子裡盛滿了掙扎:

「阿姒,當初公主逼婚,我也無可奈何。若是不同你和離,朝夕間你就會喪命。」

臉上的手溫熱,氣息交纏,身軀靠近,我幾乎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。

可這算什麼呢?

遲到了十年的解釋,我已無心再聽。

當初和離是何等的決絕,我十年來,沒有一日敢忘。

「裴璟舒,我說過,十六歲的蕭姒無所畏懼,只怕沒有你。」

現如今已經沒有你了,我還是我。

「阿姒,我回來了啊。如今先帝已死,新帝年幼,朝堂上已經無人可以威脅我,公主再也不會成為你我之間的阻礙了。」

「裴璟舒,你知不知道,我已經成親了?」

我垂眸捏著衣擺,心裡有些悲涼。

人不可能一直待在原地,他是,我也是。

眼前人倏然收緊了手禁錮著我的頭,吻鋪天蓋地落了下來。

我拼了命的掙扎,終於在快要窒息時推開了他。

「裴璟舒你瘋了!」

他卻雙眸微紅,狠狠的將我攬在懷裡。

「我沒瘋,我們是皇帝賜婚,天生一對。我親我自己的娘子,何錯之有?」

「我都說了,我有夫君,我不是你的娘子。」

「就你那個軟腳蝦夫君?」

軟腳蝦?

當初的裴璟舒能好到哪裡去,不還是為了保命拋棄了我。

「裴璟舒,我知你權傾朝野,這道聖旨,說是陛下賜婚,實際上只是你一己之私。可旁人沒有膽子抗旨,我有。若你今日強逼我同你成親,大婚時,你看到的,只會是我的屍體。」

我強硬的昂著頭,不肯退讓半步。

十年前我輸了個徹底,丟了尊嚴也丟了半條命。

這一次,我決不會重蹈覆轍。

「阿姒!」

裴璟舒輕輕地喚著我,聲音隱忍又痛苦,他將我的頭輕輕按在他的胸膛。

「阿姒,你聽這裡,十年,這顆心,只為你跳。為什麼,你為什麼不能回頭看看我?」

堅實的懷抱,心跳沉穩而有力,就像從前的裴璟舒,張開雙臂,只為我遮風擋雨。

可如今我已經不需要了。

「裴璟舒,放我走,你若敢攔我,當知曉後果。」

我推開了他,堅定地向門外走去,沒有回頭。

裴璟舒,當年眾目睽睽你將我摁在地上逼我和離時,可曾想過今日會這般求我?

2

我回到酒肆時,顧至元正在翻箱倒櫃找我的金銀細軟,見到我如同見了鬼。

「那攝政王把你放回來了?」

他放下手中的古畫,尷尬的笑了兩聲:「我就是看這東西落了灰,拿起來擦擦,你可千萬別誤會。」

「說好的三年,你該不會言而無信吧?」

我斜睨了他一眼。

我同顧至元只是假夫妻。

我救他一命,他武功高強,護我三年。

從前賣酒,總是會有地痞流氓來搗亂,自他出現,都安生了許多。

只是我時時刻刻都得盯緊自己的錢袋子。

顧至元愛錢如命,身受重傷都沒想著去醫館治病,若我不救他,他活不到今天。

每次客人給的酒錢,他總要昧下一兩文。

天長日久的,從我手裡扣下不少體己。

我盯著他把我的東西一件件放回去,一樣都不許少。

「我乃君子,怎會失信!只是蕭老闆,你只說幫你解決麻煩,沒說你前夫是攝政王啊。白日裡我直接拋下你,你不會生氣吧。說好了我只是保護你,可沒說要豁出命去。」

確實不會豁出命去,顧至元說過,師門規矩,非死生仇敵不可拔刀。

他們這一派,出刀便是不死不休。

「不怪你。」

江湖人士,最怕的就是沾染上朝廷。

更何況,裴璟舒是那樣的位高權重。

不止他怕,我也怕。

裴璟舒已經不是我記憶中那個人了,我不敢揣度他的心思。

思量半天,我決定離開京城。

這些年錢也攢夠了,遠離是非之地是為上策。

「這樣吧,你隨我離開京城。現在就收拾,等天亮城門一開我們就動身。」

「哎?可我師傅說我父母就在京城,這一離開,我何時能找回父母?」

顧至元不樂意了,他是來京城尋親的。

如今尋親沒有眉目,怎麼捨得離開。

「那你留下吧,我走。」

打定主意,誰也不能攔我。

「可我們的約定還有三個月才到期。」

「白送你了。」

我將他趕出了房間,開始收拾自己的細軟。

良久,門外靜悄悄的,沒有任何聲音。

正當我疑慮顧至元怎麼突然轉了性子沒來找我討錢時,門被敲響了。

磨蹭這麼半天,估摸著在思考如何開口吧。

心下有些好笑,我還是給他開了門。

「顧至元,你放心吧,我不會少了你的那一份。」

門外,靜淑長公主謝嬌嬌沖我盈盈一笑:「蕭姒,好久不見。」

顧至元正被她的人鉗制著,說不出話來,只能焦急的看著我。

我的心一瞬間沉到谷底。

那些錐心刺骨的記憶紛至沓來,將我撕了個稀碎。

十年前,也是這樣的夜晚,謝嬌嬌踩著我的手,沖我微笑:「商戶之女也配同我爭?給我打,打到她放手為止!」

一身梅香,高貴淡雅,說完還嫌惡的以手帕掩面。

我死死攥著裴璟舒的衣角,想問他。

我做錯了什麼?

為什麼你成了探花郎,我成了下堂婦?

為什麼,不肯低頭看一看我,連個解釋都沒有?

我張開嘴,卻是抑制不住的痛呼。

抬眼,只能看到他冷硬的下頜。

我雙手到雙腿被打得血肉模糊,最後暈了過去。

醒來時,正逢裴璟舒和謝嬌嬌大婚。

滿地紅綢,鑼鼓喧囂。

我被扔在難民棚里,看著丫鬟四處撒喜糖。

從裴府到皇宮的距離,五千步。

是我雙手一點一點丈量出來的。

裴璟舒坐在馬上,我趴在地上,就這樣穿過人流,陪著他一步步走完了全程。

他迎花轎回府時,我傷勢未愈,指甲翻裂,雙手灰塵裹著髒泥。

行人追逐歡呼,偶爾會踩到我的身體,啐一口說聲晦氣。

都是一身紅,緣何會分個高低?

原來,他的是喜,我的是血。

3

我竭力止住身體的顫抖,看著眼前的謝嬌嬌:「你待如何?」

十年了,為什麼又來找我?

「呵,我待如何?裴璟舒為了你這個賤人,居然請旨同我和離。你說,我想做什麼?」

她面色一變,刻薄又跋扈。

周身的護衛立刻上前將我團團圍住。

「裴璟舒想娶你是吧?我倒要看看,他會不會跟一個牌位成親!」

她要殺我!

我奮力掙扎,卻於事無補。

皇權之下,人為刀俎我為魚肉。

哪怕她的父親死了,她的弟弟也不能庇護她。

可殺我一個百姓,仍舊輕而易舉。

「公主殿下,裴璟舒要來糾纏我,你為何不去與他分說,你為何不問一問我,願不願意嫁他?」

我當然不願。

怨恨在看到他們成親的時候達到頂峰,然後在經年的磋磨中乾枯。

我只能封閉自己,不去看,不去想。

我只當往事如煙,而我還要生活。

但煙如惡鬼,十年過去,復又纏上了我,意欲索命。

「呵,何須如此麻煩。」

謝嬌嬌輕蔑一笑:「只要你不在了,裴璟舒肯定會回到我身邊,還不趕緊動手!」

謝嬌嬌一揮手,我只覺得後背一緊,隨即劇痛襲來,長劍從背後洞穿,劍尖裹著血出現在胸前。

枯寂的怨懟夾雜著滔天的憤怒捲土重來,卻只能在劇痛中啃噬自己的內心。

「我本無意和你爭,為何你們總是不放過我?」

十年了,為何總是陰魂不散!

我還想說話,卻被噴涌而出的鮮血堵住了喉嚨,餘光只看得見顧至元茫然的臉。

隨即,他像是如夢初醒。

怒色湧上頭,寒芒出鞘,拔劍對敵。

雙拳難敵四手,顧至元是拿命在拼。

我很想告訴他,快走,但我說不出話,口鼻都是血。

痛楚在四肢百骸蔓延,視線里倒下的護衛越來越多。

顧至元愛穿白衣,此刻卻一身鮮紅。

眼見著護衛越來越少,謝嬌嬌驚呼出聲:「殺了他們,快給我殺了他們!」

「阿姒!」

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呼喊聲,隨即我被攬進一個溫暖的胸膛。

是裴璟舒。

「我看誰敢動她!膽敢刺殺攝政王妃,給我將人拿下!」

「璟舒,我是嬌嬌啊。」

謝嬌嬌撲過來,卻被裴璟舒一腳踹開。

他關切的望著我,眼裡是數不清的情緒。

「阿姒,你不會有事的,太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,你堅持一下。」

月色照耀下,似有淚光閃動。

「裴璟舒,為什麼,總是不肯放過我?」

從始至終,我都只想安穩的生活。

為何連這點東西都捨不得給我?

「阿姒,對不起,是我沒能保護好你。我以為我爬的足夠高,我以為自己足夠為你撐起一片天了,對不起,我……阿姒,不要拋下我。」

裴璟舒不停地懺悔,我卻覺得有些可笑。

十年前未曾看到的臉,如今看了個分明。

「裴璟舒,是你先拋下我的。」

我費力地說著,覺得身體越來越冷,眼皮越來越沉。

「對不起,阿姒,我是愛你的。與你和離非我本意,我只是,走投無路了。」

他的哭聲越來越大,淚越流越多。

我才發現,我還是愛他的。

看到他哭,總想為他擦乾眼淚。

但愛也好,恨也好,如今,都了結了。

「裴璟舒,我不恨你,我只是愛你愛得很痛苦。你什麼都沒做錯,卻是你傷我最深,下輩子,我不要和你再見了。」

這樣的日子,太痛苦了,人間也沒甚好的。

耳邊好吵,眼皮好沉,我要先睡一覺了。

4

睜開眼,就是顧至元那張蒼白虛弱的臉。

怎麼回事,我還沒死?

我撐起身的動作驚動了顧至元。

他懶懶地掀開眼皮,看到我醒來,滿臉驚喜:「你醒了!」

「師父,你快來,她醒了!」

顧至元大聲喊著,不一會兒進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。

為我把脈之後,他點點頭:「此劫算是過了,往後好好休養,長命百歲不在話下。」

我有些不敢置信。

被刺開胸腹的痛覺歷歷在目,在床上躺了半個月,竟然撿回了一條命!

師父出去替我熬藥,顧至元仍舊守著我。

我看著他的臉,不知該說什麼。

「你當時為何不走?」

他明明可以走的,公主的人攔不住他。

「說好的三年,一天也不能少,我顧至元可不是言而無信的小人。」

他得意得仰著頭,牽著我的手:「蕭老闆,這次救命之恩,你打算用多少銀子報答我?」

我有些無奈,這廝,果然滿腦子都是銀子。

「以後我掙的錢,都分你一半。」

「果真?」

「絕不騙人。」

他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,說要親自出去為我端藥。

若沒有顧至元,我此刻已經在閻王殿。

胸口隱隱作痛,連帶著往事都面目可憎。

只是為何我會在顧至元這裡?

按照裴璟舒的性格,就算我死了,他也不會任由我的屍體被旁人帶走的。

但這些都不重要,死過一次,我看開了許多。

惹不起的人,我躲得起。

養傷的日子很舒心,顧至元不知開了哪個竅,每天變著法地從山下給我帶小玩意兒。

雞鴨魚鵝院子裡已經養了一大堆,我也沒閒著。

身體略好些,我便開始釀酒。

吃飯的手藝不能丟。

我端著新釀好的酒去找顧至元,這覆雪第一杯,該由他這個救命恩人品嘗。

他在院子裡練劍,老師父立在一旁。

「徒兒,你當真不後悔?」

「有什麼可後悔的。」

「那可是天下絕無僅有的藥,你就這樣給她,你的毒怎麼辦?眼下,你只剩半年光景。」

「師父,您一把年紀少操心,蕭老闆做飯那麼美味,都堵不上您的嘴嗎?」

「可她沒有傷到心脈,我有把握救她,原是用不上那麼珍貴的藥的。」

顧至元停下了舞劍,聲音都有些低沉。

「可是師父,您當時說,您只有五成的把握。五成,萬一她醒不過來怎麼辦?」

老師父恨鐵不成鋼,只是擺了擺袖子:「唉!痴兒!痴兒!」

我在門外,心跳如擂鼓。

顧至元拿他救命的東西救我!

手裡的酒沒端穩,一時不察摔到了地上,碎裂一地。

顧至元和老師父同時回頭看我。

我有些慌亂,竟不知該如何應對,便一蒙頭跑回了房。

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,我該如何面對顧至元?

生死攸關他戰至一身血紅,兩命權衡他選擇救我。

此等恩情,如何償還得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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