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九日追春完整後續

2025-07-04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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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倒計時里的醒悟

第五次重生,我選擇回到和傅遲結婚前一天。

簽下拒絕過的樂隊合同,打掉肚子裡嫌惡了我一輩子的女兒。

枕頭下壓著十九天後去北京參加比賽的車票錢。

前三次重生,我裝可憐扮體貼,甚至以死相逼,都沒換來傅遲的一分偏愛。

我過生產鬼門關時,他在白月光慶功宴上把酒言歡。

第四次,我重生到死前,想看看走到最後到底是誰陪在他身邊。

可看到傅遲摟著白月光在我病床前共舞,女兒歡歡喜喜為他們錄像時,我認輸了。

所以第五次重生,我要從傅遲的世界徹底消失。

1

再次收到音樂公司經紀人邀我簽約的信件後,我立馬去簽了合同。

接待我的劉經紀人滿臉笑容:

「當初第一次邀約你不肯,說馬上要跟愛人結婚生孩子,去不了北京,怎麼今天突然想通,這麼著急地來簽合同了?」

他不知道,我重生了,而且是第五次重生。

原本的世界裡,工作的飯店倒閉後,我被傅遲的媽媽帶回家暫住,對傅遲一見鍾情。

他是舞蹈隊里最高的一個,模樣好,水平出色,跳起舞來神采奕奕,人人都說他如今當首席,往後當老師,這輩子會一直這麼光輝燦爛下去。

而我只是一個初中都沒畢業,被他母親暫時收留的孤女,配他一根手指都不如。

看出他心屬舞蹈隊的林薇,我從未奢望過和他在一起。

可某天舞蹈隊的慶功會上他喝醉了酒,回到家認錯人,和我發生了關係。

只那一次,我就懷了孕。

從衛生所出來後,傅遲握著我的手,說願意娶我,對我負責。

為此我拒絕了音樂公司的簽約邀請,滿心歡喜和傅遲在鄉下結婚生女,照顧臥病在床的婆婆。

可婚後,傅遲卻和林薇一起跟著舞蹈隊走遍全國各地。

他外出表演的次數越來越多,好在每次出門都會給我寄回一封信,叫我安心照顧家裡。

我把信件壓在心口,安慰自己,舞蹈隊忙是應該的。

我要安安分分守著家,別催他,別煩擾了他。

他總會回歸家庭的。

可人到中年,我獨自送走病弱的婆婆,養大嫌棄我的女兒。

自己也熬成了鄉下黃臉婆。

沒等來丈夫回歸家庭,只在報紙上看到他和林薇款款共舞的報道。

報紙上說,他們在市區買了同一層樓的兩個房子,打通了一堵牆,掛滿幾十年來舞蹈隊的照片。

報紙贊其為「舞隊並蒂蓮的藝術之家」。

女兒把報紙摔在我臉上,滿臉憤恨:

「都是你這個鄉下老女人插足,不然我應該是我爸和林姨的女兒,怎麼會住這麼小這麼破的房子!」

「求求你離婚吧,何芳,你憑自己懷孕讓我爸背負了一輩子責任,錯過了真愛,如今你還不肯放他走、放我去住大房子嗎?」

2

可我怎麼肯?

這場婚姻里,我一直很懂事,從來不去爭取,不去示弱撒嬌,不去打擾。

我認真當著一個盡職盡責從不訴苦的糟糠妻。

我怎麼肯一點都沒有爭取過就認輸?

或許只要回到過去,我主動一點,不那麼懂事一點,就能把傅遲的心搶過來。

也是那天,系統給我五次重生機會。

我用三次機會,重生到婚後的不同節點,試圖爭取傅遲的眼神和愛意。

第一次,我重生到生產前,寫信懇求傅遲放下省外的工作回來陪我。

可他回信說林薇當上首席的第一支舞很成功,要給她辦慶功會,回不來。

村裡的接生婆剪斷女兒肚臍的時候,小聲說我是個留不住男人的窩囊廢,肚子卸貨都不來看。

第二次,我重生到林薇訂婚那天,跑去陪他買醉,照顧他一整夜。

可他句句醉話,都在說「薇薇,若白髮蒼蒼時,我鰥你寡,我想和你有個家」。

第三次,我重生到林薇鬧離婚,打電話讓傅遲陪她去旅遊那天,舉著菜刀以死相逼。

傅遲甚至沒有看我一眼,把我推到地上就衝出家門去見自己的心上人。

第四次。

病床上的我奄奄一息。

而我的丈夫,白髮蒼蒼,依然俊朗。

摟著林薇的腰在我的病床前款款起舞,眼裡流轉的愛意,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。

我親生的女兒坐在旁邊,捧著手機給他們錄像:

「爸爸,林姨,你們別害羞嘛,最後那個停頓的舞姿很適合接吻哦!」

一輩子走到盡頭,陪在他身邊的人有我一個,可他的心上並沒有我一席之地。

甚至我的女兒也不認可我的存在。

我連將死之時,也只是橫插一腳的反派,是他們愛情的觀眾,是傅遲甩不掉的責任。

3

第五次。

「最後一次機會,能讓我回到認識傅遲之前嗎?」

「不可以,最早的時間節點,也只能是你和他領證前一天。」

領證前一天,我的肚子裡已經因為傅遲醉酒有了孩子。

我閉上眼。

「那就回到結婚之前吧。」

「我會把一切都扼殺在那天。」

4

按下合同最後一個鮮紅的手印後,我難忍淚水。

劉經紀人感慨:

「哭吧哭吧,唱歌的人感性一點是好事。」

「不過你簽下合同後,再過十九天就要去北京參加比賽,組了樂隊更是得滿天下跑演出,這些你都和你馬上要結婚的愛人商量好了嗎?」

我抹乾凈眼淚笑笑:

「我沒有愛人,也不結婚了。」

5

回到家,傅遲滿臉心事。

明天是我和他約好去領證的日子。

上輩子的這天,他的心上人林薇邀請他做舞伴,一起去給縣城醫院的工作人員跳慰問舞。

上輩子他最終選擇了陪我去領證,為此去小賣部用座機哄了那頭的女人半個小時。

我滿心滿眼都是要和他結婚的歡喜,把晚飯冷了熱,熱了冷,冷了又熱。

最終怕他餓狠了,仔細挑揀出一碗,端到他面前。

他端著碗邊吃邊聊:

「嗯,吃的炒豆角,還有你喜歡的茄子……明天你來家裡嘗嘗好不好?」

那天我們領完證,林薇跳完舞,他還真的領著人來了家裡,見識見識我這位新嫂的手藝。

「芳芳,明天咱們是該去領證了吧?」

我點點頭,沒說話。

他為難地猶豫了幾分鐘,告訴我:

「明天林薇在縣城醫院有表演,她實在是缺個舞伴,你知道我是她最好的朋友……」

舞蹈隊十幾個男舞者,正常人再缺舞伴也不會找到一個要去領證的男人身上。

上輩子傅遲想不通,這輩子他依然沒想通。

可我沒揭穿,只是笑笑:

「那你去給她當舞伴吧,正好明天有風,怕不是個適合領證的好日子。」

傅遲神色緩和,語氣難掩輕鬆:

「明天不適合領證啊,那我們換個日子吧。」

我隨便亂扯的藉口,他甚至都不去細想一下就信了。

是不夠在乎還是順水推舟?我想都有。

他看了我一會兒,臉上的笑意消散,又緊張起來:

「其實我還是想和你去領證的,如果你覺得委屈,我就不去了,畢竟我也是要當爸爸的人,怎麼能讓孩子的母親不高興呢。」

上輩子也正是我神色失落挽留他,他才選了我。

他到底對我只能做到「負責」。

可現在我只是笑笑:

「沒事,不如就把領證的日子換到十九天之後吧。」

傅遲找出日曆,數到十九天後。

「宜嫁娶,宜出行,不錯,那就定在十九天後!」

說完他感激地抱了抱我,歡歡喜喜又去了小賣部租座機。

我看著他的背影,想:

十九天後,你當不了爸爸,宜的也不是嫁娶。

很快,我們就都解脫了。

6

一大早,睡在隔壁房間的傅遲已經走了,趕著去舞蹈隊和林薇練雙人舞。

我拿了錢,裹著頭巾去縣裡醫院引產。

麻醉效果不太好,痛感刺骨,可心裡卻十分痛快。

從前我以為這個孩子是上天賜給我的福,可後來,她和她的爸爸一起成了傷我最深的毒瘤。

既然她不肯被我生下來「住這麼小這麼破的房子」,那就換個胎投吧。

從病房裡出來,幾個護士交頭接耳。

「你們快點,待會兒舞蹈隊的並蒂蓮第一個出場,再耽擱我該看不上了!」

舞隊並蒂蓮,說的就是傅遲和林薇。

曾經得知傅遲沒有娶林薇,而是娶了一個初中沒畢業的孤女,也有不少人覺得是「山雞纏著龍,活活氣走鳳」。

連我也愧疚了半輩子,為此不爭不搶安分守己,苦苦等一不歸人。

做丈夫的拿一封封信就安撫住了我,連句解釋都沒有,一分錢也沒寄回過家。

那些本該給我們小家用的錢,他攢了二十年,用來和「好朋友」買了挨著的房子。

現在想來,我忍了太多太多。

我把頭巾裹在頭上,蒙住虛弱蒼白的臉,從人群里穿過去。

和舞隊擦肩而過時,我看到傅遲手裡轉著一朵小白花。

第2章 渣男追妻火葬場

7

回到家,我身體實在虛弱,給傅遲的媽媽喂過藥,我倒頭就睡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堂屋熱鬧,不止有男人的聲音。

傅遲把林薇,還有舞蹈隊的其他人帶回家了。

我懶得出去招呼。

用我活到44歲的第一世聽過的話來說,這些人都是傅遲林薇的cp粉。

而我,最開始是拆他們cp的小三。

後來在我萬般討好下,成了做飯好吃的小三。

他們或許是不知道我在一門之隔的地方躺著,談笑間提到了我:

「嫂子是不是叫何芳?哎遲哥,不是我說,你們真不太適合,傅遲,何芳,這名字一雅一俗,聽著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!」

「就是,不信你再聽聽傅遲和林薇,是不是就挺搭了?」

一片鬨笑後,傳來女人的聲音:

「別拿我們開玩笑了,我和傅遲只是知音、好友,何況她已經懷孕了,傅遲還能怎麼辦呢?」

我不舒服地翻了個身,枕邊的口琴掉在地上弄出聲響。

屋外安靜幾秒,傳來傅遲的聲音:

「我和林薇只是知音好友,往後大家多來家裡走動,也能和你們嫂子當朋友。」

「你們嫂子她廚藝很好,今晚大家就在家裡吃飯吧!」

前世結婚後,傅遲也像這樣總是把和林薇是「好朋友」這句話掛在嘴邊。

其實我懂他的心理。

他愛慕林薇,卻讓我懷上了孩子,這讓從小被誇風清氣正好兒郎的他陷進了一個巨大的錯誤里。

要抹平這個錯誤,他只能說服自己擔起責任,至少表面上要把我當真正的妻子來看待。

所以他出於責任和我約好登記結婚,又出於本心辜負了我,這讓他覺得「愧疚」,覺得自己「不負責」。

所以他為了讓自己心安,只能安撫我、補償我。

安撫我的方式,是不斷催眠我,也催眠他自己:傅遲和林薇只是好朋友,他們沒有做任何錯事,所以何芳也不該有任何脾氣。

而現在他補償的方式,是把他的朋友領到家裡,讓我做飯伺候他們。

他大概覺得,只要把我拉扯到這群看不起我、敵視我的人面前亮個相,讓我做幾頓飯討好他們,就算看重我了,就算補償我了,我該百般感恩才是。

甚至如果我真的不在家,他會放任朋友們奚落嘲笑我,因為只要我沒聽到,這些就不算數,不算他對我不負責,他也不會不安。

他心裡想的,嘴裡念叨的,實際上做出來的一切,都是為了他自己。

8

眾人聽到傅遲的話,相繼打哈哈應和。

傅遲就走過來敲了我的門。

「芳芳,我帶了舞隊的朋友來跟你認識,你看晚飯怎麼安排?」

作為一個「高嫁」的未婚妻,於理我該出去好好招待他們;作為一個愛著傅遲的女人,於情我該對他百依百順。

可這兩個我現在都不是了。

不過我的口琴摔髒了,我確實要出去找抹布擦一擦。

我爬起來,開門。

面前站著傅遲,他笑著讓開,背後是一眾看不起我的人。

林薇坐在最中間,她姿態端莊不失舒展,膚色白,五官秀麗,身量纖細而不纖弱,一副好容顏勝過我千百分。

在她烏黑的頭髮上,插著一朵白色小花。

我看著那朵花苦笑一聲,在眾人的注視下,忍著剛做完人流手術的疼痛姿態詭異地走進廚房。

可身後的傅遲甚至沒看出我走路姿勢的怪異。

「芳芳,不著急做飯,你先跟大家認識一下。」

「這位是林薇,你知道的,我們舞隊最出色的女舞者,也是我最好的朋友,她—」

「砰!」

傅遲的話沒有說完。

因為我在廚房拿了抹布,沒看任何人,徑直回屋關上了門。

仔細擦拭著口琴時,門外是他們的憤怒。

「遲哥,她這是什麼意思?」

「對林薇姐有意見?她憑什麼有意見,要不是她懷了孕憑她也能嫁給你?」

林薇打斷:

「你是要結婚的人了,我們雖然清清白白,但確實該避嫌,什麼好友不好友知音不知音的,是我不懂事了。今晚你們吃吧,我再去練練舞。」

眾人連忙追了出去,傅遲挽留她:

「你是最通情達理的,怎麼會不懂事?是她不懂事吃醋了,我會和她解釋的。」

林薇語氣溫柔坦誠:

「你也別說她,喜歡的人被別人搶走,她的這種心情我怎麼會不懂呢?今晚還是我來下廚吧,不過我的手藝你一直知道的,不許笑話我。」

幾句話之間,門外又其樂融融。

林薇掌勺,傅遲打下手。

在我和他原本約定領證結婚的這天,傅遲和林薇熱熱鬧鬧招待了屬於他們的朋友。

我聽著外面的動靜,心裡平靜又有些悲涼。

我把擦乾淨的口琴放在嘴邊,吹出音調。

無所謂,再過十八天,我就離開了。

最後十八天。

9

人流後,我的身體虛弱得出乎意料。

這一躺就是十天。

我剛養好了身體,傅遲的媽媽又犯了老毛病,腿疼難耐。

傅遲在舞隊訓練時,我是輕易聯繫不上的,這個年代車馬郵件都很慢。

快的不是沒有,可以去小賣部借座機,但他也不一定能接到。

想到這個,我又回憶起前世,每次傅遲用座機打過去都能立刻被林薇接到,我剛開始還自怨自艾,或許是她和傅遲的緣分太深,我到底不如她。

可後來,我發現他們其實早就約定好了時間,每每從舞蹈隊分別各回各家,都提前約定什麼時候給對方打電話。

明明他每次回家就待那麼一兩天,竟然能對自己日日相處的「好朋友」思念到如此地步。

我一年收到的那七八封安撫信,比起來真是可憐又可笑。

現在我也懶得聯繫傅遲,和前世一樣,獨自一個人背著他母親去衛生所吊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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