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我摟進懷裡:「陳嘉北,別和老子玩純愛,太過認真可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。」
我不說話了。
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,砸在他的手臂上。
我委屈的開口,聲音帶著哭腔:「我不要好下場,我只要你。」
「齊晟,我真的好喜歡你。」
我和齊晟和好了。
他抱著我進了臥室。
這一晚,齊晟格外瘋狂,甚至沒有戴套。
情到深處時,他說:「北北,給我生個孩子吧。」
我看著我們十指相扣的手,只覺得有些諷刺。
第二天,我起來時渾身酸痛。
床頭柜上放了一杯水和一盒避孕藥。
我覺得有些可笑。
昨晚讓我給他生個孩子,早上又讓我吃避孕藥。
我起來後,齊晟已經離開了。
傭人告訴我,三天後是齊晟的訂婚宴。
10
蘇齊兩家的聯姻,轟動了整個京市,訂婚宴的現場布置的富麗堂皇,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來了。
家人的祝福,親朋好友的誇讚,媒體的宣揚,給了這場訂婚宴完美的開幕儀式。
齊晟一身黑色剪裁立體的西裝,完美的展現出他獨特的氣質,蘇悅顏穿著合身的高定禮服挽著齊晟的手肆意宣揚的走進現場。
兩人瞬間吸引了無數目光,像極了小說里的男女主角。
而我的出現,打破了原本熱鬧的氛圍。
齊晟那群狐朋狗友在背後議論:
「她怎麼來了,該不會是來大鬧訂婚宴的吧?」
「她該不會想當小三吧?」
「陳嘉北怎麼還不死心,晟哥都訂婚了她還出現。」
大家的議論越來越多,我沒當回事。
和齊晟在一起這幾年,我都是一些素凈的打扮,大多數都是白色為主。
而今天,我換了條紅色弔帶連衣裙,雪白的肌膚,修長的脖頸,精緻的鎖骨,纖細的身材,這條裙子仿佛為我量身定製的,將我的美恰到好處的展現出來。
我很少打扮的這般鮮艷,明媚的紅唇引人注目,頭髮的弧度散在肩上帶著一絲慵懶的風情,瞬間,不少人的視線被我吸引過來。
齊晟看見判若兩人的我,眼裡的驚艷藏也藏不住。
我故意與他對視,成功把蘇悅顏的目光引向他。
蘇悅顏沒有錯過齊晟眼中,尚未來得及掩飾的驚艷。
我看見她臉色一沉,眯起眼睛看向齊晟。
齊晟趕緊收回目光,安撫地拉起她的手,溫柔又體貼。
蘇悅顏臉色好轉了一些,但看向我的目光,卻更加的不善。
出於面子,她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,摟著齊晟的胳膊:「陳小姐,歡迎你來參加我和阿晟的訂婚宴。」
我隨手端起一杯香檳,目光越過蘇悅顏看向齊晟:「齊總,訂婚快樂。」
齊晟禮貌的舉杯回應了一下。
蘇悅顏仿佛要撕了我的眼神,不明白我出現在這的目的是什麼。
我當然不是來大鬧這場訂婚宴的。
我等的,另有其人。
11
十點整。
我等的人出現了。
男人大步走到我面前,輕輕將我攬進懷裡。
齊晟看清他的臉的時候,眉頭瞬間皺了起來。
而其他人在看清他臉的時候,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這人,是齊晟的死對頭。
連搶了齊晟八個項目的京市AO財團CEO厲辰。
AO財團無疑是齊家最大的競爭對手,總裁厲辰回國後,以一種強勢又詭譎的手段迅速占領跟收購一半市場和產業。
野心勃勃,似乎是盯緊了齊晟,更是直接連搶了齊晟八個大項目。
厲辰摟住我,客氣的來了句:「齊總,訂婚快樂。」
說完,便摟著我離開,轉身時,我不小心崴了一下腳,厲辰彎腰將我橫抱起,語氣還帶著一絲寵溺:「怎麼這麼不小心。」
厲辰抱我離開時,我餘光撇到齊晟臉色很不好,他甚至都沒注意到旁邊蘇悅顏怨氣的目光。
12
訂婚宴差不多結束了,我洗了個手從洗手間走出來。
下一秒,被人攔腰一抱按在牆上,齊晟帶著壓迫的吻席捲而來。
好一會,齊晟才慢慢放開我:「陳嘉北,什麼時候勾搭上的。」
我用力推開他:「齊總,這好像與你無關吧,你的未婚妻還在等著你,自重。」
齊晟語氣帶了寫狠厲:「陳嘉北,你只能是我的,你敢走試試。」
我笑了笑,雙手勾住他的脖子:「齊總以什麼立場留住我呢?」
我了解齊晟,他此刻對我的占有欲無非是因為厲辰的出現,獵人對得不到的獵物只會感到不甘,不是吃醋。
齊晟還沒說話,下一秒,蘇悅顏的聲音就響了起來:「你們在幹什麼?」
齊晟鬆開我,臉上表情很淡定:「你怎麼來了,不是讓你在現場等著我嗎。」
我敏銳的察覺到,齊晟好像沒有那麼愛蘇悅顏。
蘇悅顏不甘的瞪了我一眼,下一秒就捂著胸口倒了下去:「阿晟,我胸口裡面好痛。」
我內心翻了個白眼,裝的真假。
齊晟看了我一眼,還是抱起蘇悅顏離開了。
齊晟走後,厲辰從一旁走出來。
他看著我問:「你有沒有覺得,蘇悅顏對他來說好像沒有那麼重要?」
「連你也看出來了。」
我以前一直覺得,齊晟愛慘了蘇悅顏,為了她不惜挖了我姐姐的心臟。
可後來,我才發現,齊晟這人精明冷血,手段狠辣。
什麼都有可能成為他的軟肋跟弱點。
唯獨感情不會。
蘇悅顏對他來說或許有不同的情感,但我肯定,絕對不是愛情。
13
我還得感謝蘇悅顏的裝病,坤山的演出又回到了我手上。
這個項目齊晟是最大的投資方,所以他今天也來了,可他似乎有些不開心,可能是因為他旁邊坐的厲辰吧。
我站在台上,耳邊響起熟悉的音樂,我踮起腳尖,手臂隨著音樂而流動,高高束起的馬尾,髮絲在耀眼的燈光下閃著光,感受著台上的燈光和台下無數的目光。
一曲落幕。
台下響起無數的掌聲。
聽著這些掌聲,我又想起了姐姐,那些難熬的日子,是姐姐在背後辛苦的付出,才有了如今能站上舞台的機會,可是我的姐姐再也看不見我跳舞了。
結束後,我換下衣服,準備和厲辰離開。
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,我看見大雨中,齊晟的車停在外面。
司機替他開門。
他的視線落在我臉上。
「陳嘉北,跟我回去。」
厲辰擋在我面前:「齊總說笑了,你這剛訂完婚,不在家陪未婚妻,讓我的女朋友跟你回哪去?」
齊晟下了車,視線緊盯著我:「她現在還是我們公司旗下的人,我找她談公事,厲總也要聽嗎?」
兩人僵持不下,誰也不鬆手。
最終我還是跟著齊晟上車了。
14
車上,齊晟盯著我看:「今天表現不錯,跳的很好。」
我閉眼沒說話。
齊晟修長的手指摩擦著我的臉龐:「怎麼,生氣了。」
我搖搖頭:「齊總不是說談公事嗎?談完了前面把我放下來,我男朋友還在等著我。」
聽到男朋友齊晟表情有些動怒:「陳嘉北,離開他,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你。」
我笑了笑:「齊總這話什麼意思,讓我當小三嗎?別忘了,你現在是有未婚妻的人。」
說曹操曹操到,蘇悅顏的電話打了進來。
齊晟看了眼備註,表情有些不耐煩,然後按了接聽。
電話那頭傳來蘇家傭人的聲音,蘇悅顏又暈倒了。
齊晟一聽,看了我一眼。
「我讓司機送你回去,我晚點去看你。」
說完,齊晟把我放了下來,安排另一輛車送我回去,他急匆匆去了蘇悅顏那。
我內心冷哼一聲,這就坐不住了嗎?
估計是聽說齊晟來看了我的演出,這會又開始裝病了。
自從上次蘇悅顏嘗到裝病的甜頭後,她就隔三差五的裝不舒服。
這招在齊晟這屢試不爽,只要聽到她哪裡不舒服,不管再忙,齊晟都會去陪她。
可是,她不該裝病的。
狼來了的故事沒聽過嗎?
正是因為她總是裝病,所以給了我買通人換她藥的機會。
她現在吃的,是升壓藥。
有心臟病的人,是不能吃升壓藥的。
15
我和齊晟的關係就這麼僵持不下,每次他來看我,或者是和我獨處時,蘇悅顏總能一個電話把他喊走。
所以我需要一個推進我和齊晟關係更進一步的契機。
而現在,契機來了。
齊老爺子80大壽那天。
齊晟為了迎合老爺子喜好,把京市最大的舞台劇搬到齊家。
而我,是齊晟捧出來的,也是今年勢頭最佳的舞台劇演員,獨舞的那場演出就落在了我身上。
本來這個機會還是蘇悅顏的,但她總是裝病,裝不舒服,這回她是真不舒服了,所以由我來替補她演出。
一場舞跳下來。
齊老爺子濕了眼眶,他說在我身上看到了他太太年輕的風範。
齊晟的奶奶年輕時也是非常出名的舞蹈家,可惜紅顏薄命,在齊晟小時候就因病去世了,也不怪老爺子觸景生情。
演出結束後,別墅東邊閣樓起了大火。
齊晟和我說過,這裡面放著他母親唯一的一幅畫。
我二話沒說衝進了火場。
一腳踹開閣樓的門後,我一眼看見了那副畫。
一個穿著旗袍的女子,坐在滿是向日葵的花田裡,這是齊晟的母親。
和其他一堆名畫放在一起,這幅畫看起來破舊不堪。
還好火勢不大,沒有燒到這個地方。
我走過去,抱起畫。
樓下開始傳來聲音:「起火了,救火。」
火勢慢慢大了起來,我抱著畫離開時,天花板上的吊燈搖了搖,墜落下來,沉沉的砸在我的手臂。
劃了一道很長的傷口。
我忍著疼,咬著牙帶著畫挪了出去。
齊晟趕到的時候,那幅畫放在那裡,完好無損。
沒有半點被燒毀的痕跡。
秘書和他說。
發現起火的時候。
我第一時間衝進火場,瘋了一樣把畫拿了出來。
16
包紮好手上的傷口。
厲辰看著我說:「就這麼衝進火場拿了幅畫出來,齊晟就會被你感動?」
我看了眼手上的傷口。
「你之前不是問我,齊晟好像並不愛蘇悅顏,但蘇悅顏對他來說卻是特別的存在嗎?」
「當年齊晟的父親和他母親在一起後,兩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,後來他父親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,他母親傷心欲絕離開了他父親。」
「離開後才發現,自己懷孕了,於是她一個人辛辛苦苦把齊晟拉扯大。」
「齊晟12歲的時候,齊家知道了他的存在,派人把他們母子接了回去,看起來錦衣玉食,但齊晟的日子並不好過。」
「經常受到正室的打壓,欺辱,沒多久,他母親就去世了,從此齊晟就變得隱忍狠厲。」
「母親去世後,齊晟被欺壓的更厲害了,再一次被同父異母的弟弟捆住手腳扔進水缸後,是蘇悅顏及時出現砸缸救了他。」
「從此,齊晟就一直念著蘇悅顏的恩情,甚至是他奪權成為齊家繼承人後,不惜一切代價為蘇悅顏換了一顆心臟。」
厲辰挑了挑眉:「所以你拚命從火場拿出他母親唯一一幅畫像,就是為了和他打感情牌。」
我點點頭:「嗯,齊晟這人很奇怪,他看似生性涼薄,但骨子卻又是個孤獨的靈魂,他渴望被愛。」
「所以,他從來都不是因為我長的有幾分像蘇悅顏才留我在身邊,他只是想看看,我對他的愛到底是不是真的。」
齊晟就是這樣一個彆扭的人。
17
短暫的平靜後,齊晟的電話打了進來。
他問我:「在哪。」
我如實回答:「在厲辰這。」
隔著手機我都能感受到齊晟刀人的目光,他壓著怒氣:「我來接你。」
「好。」
我簡單收拾了一下,等著齊晟來接。
厲辰點了根煙,轉頭對我說:
「陳嘉北,你不會真的愛上齊晟吧?」
我搶過他手上的煙抽了一口,緩緩吐出一口煙霧:「沒有這個可能,我對他,只有恨。」
厲辰眼眶有些泛紅:「那請你一定要把他送進監獄。」
「好。」
很不幸,齊晟在來的路上出了車禍。
輕微腦震盪,送去了ICU觀察兩天。
我決定打出最後一記感情牌。
彼時,我正在太白山。
太白山,一座香香火旺盛的寺廟,不少人來此祈願。
夜風吹拂著連成絲線的雨,雨滴一顆一顆落在我身上。
我跪在地上,往台階上走,三步一叩首。
三天三夜的徒步朝拜,在我的額頭上印出紅腫的血絲。雨滴沖刷掉我額頭上的血絲,很快又有新的血絲浸出來。
我仿佛感覺不到膝蓋和額頭的疼痛。
太白山五個朝台,全程七十多公里。
我翻山越嶺,三步步一叩首,向神佛許願,願齊晟平安康復。
齊晟找到我的時候,我剛好叩拜完最後一拜,起身時,身體劇烈搖晃,倒了下去。
不出意外,齊晟接住了我。
18
我醒來時,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湧進我的鼻腔。
見我醒了,齊晟破天荒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擔心,他一把將我摟進懷裡:
「陳嘉北,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死在那?」
我裝作委屈的模樣:「我知道你不信神佛,可你進ICU那一刻,我真的好怕失去你。」
「心誠則靈,我只希望你平安。」
齊晟小心翼翼拿起藥給我塗在膝蓋上,看著我磨破皮滿是血肉的膝蓋,我竟在他眼中看出一絲心疼。
最後他輕輕說了兩個字。
「胡鬧。」
這次的聲音,溫柔的不像他。
滂沱大雨中,我一路從山下跪到山頂,一跪三叩,連跪了三天三夜祈求齊晟平安。
為了齊晟,我虔誠到這個地步。
我想,齊晟現在大概覺得我愛慘了他吧!
他並不知道。
我的每句話,每個眼神,每一件事。
樁樁件件,字字句句。
都是處心積慮,為他設下的網。
19
齊晟在醫院照顧了我三天三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