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以前的他不一樣,這次,他好像是真的害怕失去我。
我看著他的眼睛,那雙最初只帶著冰冷和玩味的眼神里。
此刻,居然有了人情味。
我賭贏了。
齊晟,動感情了。
出院後,齊晟照顧我的消息還是傳到了蘇悅顏那裡。
她電話打來的時候,齊晟正在給我下廚。
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齊晟下廚,以往,他是從來不進廚房的。
齊晟看了眼來電信息,按了掛斷,然後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面遞到我面前。
很簡單的肉絲麵,旁邊放了幾片蔬菜點綴,我嘗了一口,清淡不膩,倒是很合我的胃口。
見我吃了,齊晟在一旁一臉期待的看著我:「味道怎麼樣?」
我點點頭:「很好吃,看不出來,你還會做飯。」
聽見我說好吃,齊晟才放下心來。
電話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,不用猜都知道是蘇悅顏。
齊晟看了一眼,掛斷了電話。
我知道,他今晚不會走了,卻還是故意問他:「你不接嗎?」
「不用管她,裝病而已。」
我假裝貼心的問:「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吧,說不定是真的不舒服。」
齊晟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。
「不用,你快吃。」
我笑了笑,沒再說話。
但我知道,蘇悅顏的身體是真的出問題了。
只不過厲辰幫我買通了醫生,她每次去查,檢查結果都是正常的。
但是要讓齊晟徹底放棄她,我還得加一把火。
20
情人節前半個月,我測出了懷孕。
連老天都在幫我。
這個孩子就是我扳倒蘇悅顏的最後一步。
齊晟出差了,他答應我回來陪我過情人節。
於是我將驗孕棒放在一個精美的禮盒裡面準備給他一個驚喜。
我知道蘇悅顏在別墅里安插了眼線,所以每次她都能精準卡點給齊晟打電話把他叫走。
這次也不例外,她成功得到消息,齊晟會來陪我過情人節。
於是她坐不住了,帶著人怒氣沖衝來到我這裡。
蘇悅顏衝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打了我一巴掌:
「你個賤人,敢勾引阿晟,我和阿晟都訂婚了,你還不知羞恥留在他身邊。」
臉上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疼痛,我捂著臉,假裝示弱:「我做錯了什麼你要打我。」
蘇悅顏眼裡全是惡毒:「你勾引阿晟就該死。
你不過就是長的有幾分像我,一個替身而已,真把自己當回事了。」
許久後,她緩了一口氣,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容:「今天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知天高地厚。」
說完,她就指揮幾個人一把按住我。
我假裝掙脫,帶著害怕的語氣:「你想幹什麼?齊晟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。」
蘇悅顏冷笑一聲:「你還敢威脅我。
我在阿晟心中的地位可不是你能比的。」
她一揮手,冷冷道:「把她的東西全部給我從別墅里扔出去。
包括她,給我扔到後院的泳池裡。」
說完,我就被人拖著毫不留情的扔進了泳池裡。
天氣入了早冬,泳池裡冰冷的水如刀割般冰冷,穿透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,令人感到刺骨的寒冷。
「你們幾個看著她,不准她上來。」
我顫抖著身體祈求她放過我,蘇悅顏卻得意的站在岸邊:
「這次只是給你一個小教訓,要是你繼續留在阿晟身邊,下一次我直接弄死你。」
呵,好大的口氣,那就拭目以待到底誰先弄死誰。
21
五個小時後。
泳池裡不斷有血水冒出來,水面上的冰冷仿佛要把我吞噬,腹中的劇痛幾乎讓我昏厥過去。
泡在如此冰冷刺骨的水中,任誰都扛不住。
就在我眼前慢慢一黑的時候,門口突然傳出一聲大喝!
「你們在幹什麼?」
隨後齊晟大步走過來,跳進泳池趕緊將我抱出來。
上岸後,齊晟將手抽出來,竟是一手的血,他看著我的慘狀大怒。
蘇悅顏聽到動靜走出來,在看到地上全是血後,以及齊晟陰沉的臉色,她面色慘白如紙,瞬間驚慌失措。
齊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,眼裡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了。
隨後抱起我離開。
……
孩子沒了。
一個孕婦大冬天泡在冰冷刺骨的水裡,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保不住。
聽到孩子沒了的那刻,齊晟眼眶還是紅了。
我哭的幾乎暈厥過去,齊晟眼中滿是愧疚。
「我的孩子,我的孩子就這麼死了嗎?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!」
我撕心裂肺的拽著齊晟的衣服。
在看到禮盒裡面的驗孕棒後,齊晟沉默了許久,閉上了眼睛。
齊晟沒有去找蘇悅顏吵鬧,只是,他再也沒有去看過蘇悅顏一眼,哪怕蘇悅顏再怎麼裝病都無動於衷。
我每天鬱鬱寡歡,齊晟怕我想不開每天都陪著我,好幾次我聽說蘇悅顏病到住了院,齊晟都沒去看她一眼。
我知道,我的目的達到了。
22
夜裡,齊晟開完會就往家趕,而我已經收拾好了所有東西準備離開。
「陳嘉北,你這是幹什麼?」
「齊晟,我們分手吧。」
在我說完這句話後,我看見齊晟猝不及防的紅了眼眶,他大步向前抱住我:「北北,你是不是想出去散散心,你想去哪裡,我陪你去。」
我打斷他的話:「齊晟,我累了,放過我吧。」
齊晟一愣:「為什麼,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,你說,我可以改。」
我滿眼失望的看著他:「你以什麼身份留住我,情人,替身,還是小三?
齊晟,這場鬧劇該結束了,為了你,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了,我真的累了。」
說完,我托著行李箱轉身離開。
齊晟走過來,生怕我下一秒就走了,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亂了陣腳,他死死抓住我的手不放:
「北北,別走,我會給你一個未來,我們結婚。」
我冷笑著:「結婚?那蘇悅顏呢?」
齊晟語氣篤定的說:「我會和她退婚,然後我們結婚。」
齊晟緊緊的摟著我:「北北,就留在我身邊,別離開我,我以後會對你好。」
23
齊晟退婚的消息傳的人盡皆知,蘇悅顏直接直接氣到吐了血。
重症監護室內。
我推開病房的門。
蘇悅顏臉色蒼白戴著氧氣面罩躺在那。
她看起來很虛弱。
我走到她身邊,偌大的動靜驚醒了她。
她虛弱的看著我問:「你來幹什麼?阿晟呢?」
我故意當著她的面轉動無名指上的戒指,十克拉的全美方鑽,閃的人睜不開眼。
「齊晟不會來了,我們馬上要結婚了,我還得感謝你,讓我如願以償坐上這個位置。」
蘇悅顏氣的想打我,但她起不來:「不會的,晟哥哥不會這麼對我的。」
突然,她像是想到了什麼:「是你,你故意陷害我,你故意讓我推你下水,然後讓晟哥哥看見你流產。」
「嗯,猜對了,還不算太蠢。」
蘇悅顏氣的哆嗦:「你個賤人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,蘇悅顏又是一大口血噴出來。
我冷漠的看著她:「你是不是很奇怪,為什麼你的身體越來越差。」
蘇悅顏瞪著我:「什麼意思?」
我搖了搖頭,神色認真:「這一切還得感謝你,要不是你隔三差五裝病,我還沒機會換了你的藥。
有心臟病的人,是不能吃升壓藥的。
而且,每次齊晟來我這,都會刺激到你的情緒,你情緒越不穩定,心臟衰竭越快。」
蘇悅顏惱羞成怒:「你為什麼要害我?」
我笑了笑:「你偷了我姐姐的心臟,憑什麼心安理得的活著呢?」
蘇悅顏恍然大悟,像是想到了什麼:「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,你故意接近晟哥哥,就是為了報仇?」
我點點頭:「恭喜你,又猜對了。」
蘇悅顏掙扎著想起身:「我要去告訴晟哥哥,他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。」
我噗嗤一聲笑出來:「天真,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?」
說完,在蘇悅顏驚恐的目光中,我走到氧氣瓶面前,當著她的面,拔了她的氧氣。
旁邊的儀器瞬間傳來嘀嘀的聲音,蘇悅顏的生命體徵越來越弱。
我看到她在病床上掙扎嘶吼著,最終不甘的離開。
24
蘇悅顏死了。
齊晟沒有表現的太過傷心。
但我知道,他還是偷偷去了蘇悅顏的葬禮。
他給蘇悅顏守孝這七天。
借著談項目的理由,給了厲辰接近他公司的機會。
他所有的機密文件,都藏在公司頂層的那台電腦裡面。
齊晟這人很精明,我來過幾次他的公司,他從不讓我接觸頂層東邊的房間。
而且那個房間門口還有保安看守著。
今天是蘇悅顏的頭七,再三確認齊晟進了追悼會後。
我轉頭給厲辰發語音。
「要是拿不到,你一定要保證安全退出來。」
「放心吧。」
五,四,三,二,一。
隨著火警警報響起,整棟大樓停電,全部陷入黑暗當中。
門口兩名保安以為是電閘問題,罵罵咧咧去了走廊裡面檢查電路。
厲辰趁機摸了進去。
打開電腦,厲辰按我給的提示輸入了齊晟的生日。
提示密碼錯誤。
我想了想:「輸齊晟母親的生日。」
再次提示密碼錯誤。
我大腦飛速運轉,到底是什麼,該死,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。
冷靜,冷靜下來。
是什麼,密碼是什麼!
突然,我靈光一現,對著厲辰說道:「輸我的生日。」
厲辰迅速在電腦上輸入我的生日。
滴,密碼解鎖成功。
厲辰臉上露出一個笑容。
我著急道:「速度要快,找不到趕緊出來。」
下一秒,我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。
25
「厲總想找什麼?」
我背後瞬間驚出一身冷汗,怎麼會是齊晟,我明明親眼看見他去了蘇悅顏的追悼會。
厲辰,暴露了。
「齊總,好巧,我過來談合作,電腦突然壞了,借你電腦一用。」
耳機里傳來齊晟冰冷的聲音:「是嗎?那可真是巧了,公司這麼多電腦,厲總偏偏看上這台。」
厲辰笑了笑:「剛剛停電了,我這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來了,抱歉,我這就離開。」
下一秒,耳機里傳來巨大的玻璃碎裂的聲音,然後是巨物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。
我被驚的直接捂住了嘴巴,巨大的震驚讓我喘不過氣。
厲辰從六十八樓摔了下去,當場死亡。
齊晟,直接把他推了下去。
我楞在原地,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。
我不該把他卷進來的。
26
晚上,齊晟回來了。
他有意無意的試探我。
「厲辰死了,知道嗎?」
我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回答:「噢,怎麼死的。」
齊晟冷漠的開口:「摔死的,他蓄意偷取公司機密文件,被發現後自殺了,當場摔的粉碎。」
我忍住要殺了他的衝動:「是嗎?什麼文件這麼重要,值得他去偷。」
「陳嘉北。」
齊晟突然叫我名字。
我抬起頭看著他,他手裡拿著厲辰和我通話的耳機。
他扯了扯嘴角:「你看我發現了什麼?你還真是讓我驚喜啊,厲辰這通電話居然是打給你的,我懷疑誰都沒懷疑過你。」
齊晟氣笑了,笑著笑著紅了眼眶:「陳嘉北,你想我坐牢?」
我也跟著笑了,搖了搖頭:「不是,我想讓你死。」
齊晟突然起身一把掐住我的脖子:「為什麼,我對你這麼好,你為什麼要這麼做。」
我笑出了眼淚:「因為我恨你,從一開始我就是帶著目的接近你的。」
齊晟眼底腥紅:「可是你要失望了,厲辰並沒有拿到證據,還白送了一條命。」
「是嗎?可是警方已經收到了證據,販賣器官,這可是死罪。」
27
「我忘了告訴你,厲辰眼睛裡安裝了微型納米攝像頭。」
從一開始,我們就知道計劃不可能成功。
齊晟這麼精明的人,從厲辰踏進公司開始,全方位的攝像頭都會鎖定他。
他是不可能安然無恙出來的。
所以,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。
他早就不想活了。
在看到齊晟那些器官販賣的交易後,厲辰眼裡的納米攝像頭早就把數據傳到警方那了。
「說真的,挺不容易的,齊晟。」
「但是能讓你死,值得。」
齊晟掐我脖子的手更用力了:「陳嘉北,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。」
我格外期待的表情:「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,那樣,你身上又多一條人命。」
齊晟眼底都是不甘:「到底是為什麼?」
我苦笑:「你忘了嗎?七年前,你為了蘇悅顏摘了我姐姐的心臟,你知不知道我姐姐那個時候已經懷孕兩個月了。」
齊晟鬆開掐著我脖子的手:「你有沒有愛……」
「沒有,沒愛過,全是演戲。」
「喜歡是假的,愛也是假的,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處心積慮為你設下的戲。」
「你以為閣樓為什麼會起火,無非是我放了一把火再自導自演把你母親的畫拿出來而已,我都恨不得那把火直接燒死你。」
「孩子也是我故意激怒蘇悅顏,借她的手讓我流產而已,我怎麼可能會生下你的孩子。」
我的每句話,都在一刀一刀往齊晟心尖上捅。
接著,大批警察破門而入。
齊晟喜提一副銀手鐲。
被警察壓走時,他的視線。
一直在死死的盯著我。
28
齊晟被執行死刑後。
我帶了兩束花來墓地看望姐姐和姐夫。
我姐姐的墓碑旁,是厲辰的墓碑。
七年前,年少輕狂的厲辰喜歡和朋友飆車,一次比賽中,出了意外摔斷了腿。
從此桀驁不馴的少年只能坐在輪椅上度過餘生。
厲辰沒有辦法接受現實,脾氣開始變得暴躁如雷,一個星期能罵走七個護工。
為此厲辰的父母很是頭疼,高價聘請護工照顧他。
姐姐為了我的學費,主動應聘了這份工作。
一開始,厲辰也和罵其他人一樣罵姐姐,讓她滾,說他不需要別人照顧,他不想做個需要被人照顧的廢物。
可漸漸的,厲辰好像發現姐姐和其他人不一樣,不管他怎麼罵,怎麼驅趕,姐姐就是不走。
姐姐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牛勁,白天盡心盡力照顧他,晚上還要去趕夜班兼職。
久而久之,厲辰被姐姐這種頑強的奮鬥力折服,在姐姐的陪伴下,他漸漸的不再消耗自己,每天積極鍛鍊,不久後,他的腿居然慢慢恢復了知覺。
兩人每天朝夕相處,日漸產生情愫。
對於厲辰來說,姐姐就是他的救贖,一步步把他從黑暗中拉出來。
很快,兩人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,姐姐說等我考上大學她再結婚。
可惜,造化弄人。
姐姐就這麼死了。
突如其來的噩耗讓每個人都崩潰不已。
查清真相後,我和厲辰下定決心復仇。
好在,這一路的顛沛流離,最終還了姐姐一個公道。
最後,我離開了京市。
在一個愜意的城市當了一名舞蹈老師。
每天下課時,看著那些家長來接孩子。
我仿佛又看到了姐姐以前來接我的模樣。